故人入我梦(诗句出处和全诗赏析)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魂来枫叶青,魂返关塞黑。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水深波浪宽,无使蛟龙得。

——《梦李白》其一

这首诗是杜甫为李白而作,写杜甫听闻李白被流放夜郎,积思成梦,表现了他对故人吉凶生死的关切之情。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要写梦,先言别;未言别,先说死,以死别衬托生别,极写李白流放绝域、久无音讯在诗人心中造成的苦痛。

整首诗开头便如阴风骤起,吹来一片弥漫全诗的悲怆气氛。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你被流放的地方瘴疠肆虐,杳无音信。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不说梦见故人,而说故人入梦;而故人之所以入梦,又是有感于诗人的长久思念,表现了诗人乍见故人时的喜悦与欣慰。

但这欣喜也不过是一瞬,因着诗人转念之间便觉不对:“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意思是说:你既然被流放到了南方的远地,又怎么能插翅飞出罗网,千里迢迢来到我身边呢?

联想到世间关于李白下落的种种不详传闻,诗人不禁暗暗想到:“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难道他已死了?眼前的他是生魂还是死魂呢?路远难测呵!

乍见而喜,转念而疑,继而生出深深的忧虑和恐惧,诗人对自己梦幻心理的刻画,十分细腻。

“魂来枫叶青,魂返关塞黑”,梦魂归去,诗人依然思量不已;故人的魂魄,来时飞越南方葱茏的枫林,去时漂渡昏黑险要的秦关,十分艰辛。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在那满屋明晃晃的月光里,诗人忽又觉得李白那憔悴的容颜依稀尚在,凝神细辨,才知是一种朦胧的错觉。

想到故人魂魄一路归去,夜又深,路又远,江湖之间,风涛险恶,诗人内心祷告、叮咛着:“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江湖中水深波涛汹涌壮阔,千万别遭遇蛟龙袭击受到伤害呀。言外之意,即是希望李白好好保重自己。

整首诗通过对梦前、梦中、梦后的叙写,表达了杜甫对李白的深厚情谊,读来真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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