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温庭筠
水晶帘里玻璃枕
暖香惹梦鸳鸯锦
江上柳如烟
雁飞残月天
藕丝秋色浅
人胜参差剪
双鬓隔香红
玉钗头上风
译文
精致的水晶帘里,她枕在玻璃枕头上;
鸳鸯锦被里温暖的香气,惹得她进入了梦乡;
梦见心上人没有回来,只有江岸迷蒙如烟的柳丝;
和孤独的大雁在悬挂残月的天空;
你看她,穿着浅淡的藕荷色的丝裙;
头上插着别致的金钗和耀眼的鲜花;
玉钗正在迎风摇颤着;
只可以如此华丽的衣饰,仍然排解不掉她心中的孤独和惆怅。
赏析
这首《菩萨蛮》,其实写的是一份相思怀念的感情。可是这样的字通篇却没有一个,只通过一些意象,隐隐地暗示着,透露着一种如梦境一般的情意。
柳树,让人联想的是别离。古人有灞桥杨柳,折柳送别。“柳”,谐音“留”。“江上柳如烟”,那飘垂的细长的柳丝,那江畔迷蒙的烟霭,传达出的,是一种绵长凄迷的别离与怀念之情。
雁,是可以传书的;月,是代表相思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首,月满西楼”;“雁飞残月天”,是这几句意境的浓缩,暗示的仍是相思怀念。
中国传统文化中,“秋”代表着凋零、悲哀。“藕丝秋色浅”,隐隐地透露出一种等待离人归来,恐惧生命摇落变衰的悲哀。这里是浅浅的、淡淡的、不露痕迹的一种哀愁,惟细细体味才可捕捉和感觉。
整首词所要透露的,是离别相思怀念的感情,中间挟带着淡淡的哀愁,可是直白的文字却不着一个,只是说“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
最后两句,则更是高妙的朦胧艺术了。各种各样的想象,各种各样的解释都有可能。特别是最后一句,“玉钗头上风”,看似不通,嘻嘻寻味,却着实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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