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死忽如归（诗句出处和全诗赏析）

白马篇

曹植

白马怖金羁，连朗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示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孩破左的，右发推月支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似猴猿，勇剽若豹撤。

边城多警急，房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跆均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驱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赏析】

曹植是建安时期最负盛名的作家，《诗品》称之为“建安之杰”。他早期的作品表现出一种“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留金石之功”的壮志与抱负。《自马篇》正是他的政治理想的表白也是他创作成就的高峰。

《白马篇》又名《游侠篇》，属乐府歌辞《杂曲歌・齐瑟行》。本诗是曹植自己创造的乐府新题。诗歌以首句开头二字为篇名，全诗28句，每两句一韵，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六句，描写了驰骋边陲，扬名塞外的游侠儿形象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起笔不凡。一匹套着金色笼头的雪白骏马，如狂涛骤起，弃驰在广阔无垠的原野上，消失在西北疆场的征途中。“金羁”与“白马”，黄白相映，色彩明丽。如鸟“连翩”的翻飞动作，突出了黢马弃腾的雄姿，表明驾者骑术的高超。作者借马喻人，饱含丰富的想象，把“游侠儿”叱咤风云、疾奔疆场的飒爽英姿展现在读者面前接着作者以巧妙的问答形式，交代了勇士的身份。“幽并游侠ル”，“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古代幽并在今河北、山西陕西一带，古来多有慷慨悲壮之土。曹植早年随父戎马倥偬、征战四方，培养了他建功立业的思想。诗歌中驱马挥戈的白马少年形象正是作者的自我写照。这一层概括介绍“游侠儿”形象，为下文具体描写作了铺垫。

第二层八句，写游侠儿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宿昔乘良号，楷矢何参差”，写他全身戎装打扮和苦练本领。接着用铺陈排比的手法，两两相对的句式，集中描写了他的骑射绝技。“控弦破左的，右发推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从上下左右四个不同方位，“破”、“推”、“接”、“散”四个不同动作，形象生动地表现了“游侠儿”动作的做捷，方位的准确、射艺的精湛。然后通过“狡捷似猴猿，勇剽若豹螭”的贴切比喻，进一步丰满了人物形象。这一层描写又为下文“游侠儿”勇敢善战、迅猛破敌提供了依据。把第三层十四句，写“游侠儿”纵横疆场，英勇系敌的壮举和公而忘私，献身祖国的精神。“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汉末魏晋时期，鲜卑匈奴等屡次侵犯边境，对国家安全2造成严重危害。这两句写敌军压境，边陲险恶的形势，“羽機从北来，厉马登高堤”，紧急文书频传，“游侠儿”厉兵秣马严阵以待。以上交代了事件的背景。“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描写了他驰骋战场，锐不可挡的气势，“驱”“蹈”“顾”、“凌”四个动词;突出了“游侠儿”奋不身、冲锋陷阵、力整顶敌的威武形象。接着诗人又用他磁激情的笔触，集中揭示他公而忘私的爱国精神，使英雄形象更加光彩照人“弃身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既然置身于枪锋刀刃之前，哪里还能顾及自己的生命?连生命都顾及不上，哪里还能顾及妻室儿女呢?这蝉联反问的句式气吞山河的语言义正词严，“既是诗人的热烈赞颂，也是主天公的内心独白。“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一个断然否定，语气斩钉截铁，力过千钧。最后，诗人唱出了这首诗的最强音:“捐驱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献身祖国，战死沙场就如回到久别的家乡一样愉快，充分表现了主人公直冲云天的壮志，广阔无私的胸怀，高尚纯洁的心灵，捐躯献身的爱国精神。诗歌在感情狂澜巨潮中戛然而止，而主人公那肝胆照天地，精神泣鬼神的高大形象已赫然如立读者面前。同时，也表现出诗人急于施展抱负，建功立业的追切心情。

《白马篇》是一曲英雄的乐章。它不仅描绘了一个武艺超群、长驱敌阵、势凌虏寇的英雄，更重要的是赞颂了英雄捐躯赴难，视死如归的爱国精神。全诗基调高昂，充满一般扑文面盈怀的浩然之气和荡胸回肠的强烈爱国激情，使人振奋向上，从而受到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

《白马篇》在艺术上有着独特的风格。它是拟汉乐府自命新题的诗作，学习继承了汉乐府“缘事而发”的精神。作品浑朴自然，毫无雕琢的痕迹，又发挥了作家高超的创作才使人物鲜明突出的个性和诗歌雄浑壮的意境完美地为体。曹植是汉魏第一个大力创作五言诗的作家，他大胆革新五言格式，把以叙事为主的乐府形式转向以抒情为主的五言诗。诗歌前面铺陈“游侠儿”的身世、服饰、武艺、杀敌的情形，后面借主人公的口，点明了全诗的主旨，抒发了作者建功立业的壮志豪情。

这首诗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还表现在:;第一采用了虚实结合，侧面描写的手法。如开篇只写奔腾的良驹，没有勇敢的骑手，但在读者面前却展示了一幅“少年英雄骋马图”。诗歌在叙述奇妙箭技时，不厌其繁地从多种角度描写箭无虚发的场面，也是只写射，而没有写人。“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的战斗场景，也只写杀敌的英雄气概，而不写实战。这样让读者去想象，可收到更好的艺术效果。第二，词句工丽语言清新。这首诗善为警句，工于起调，运用夸张、排比、对偶的方法。如“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先形夺人;“控弦破左的，右发推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用词灵活，对仗工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精警感人，声调铿锵，富于韵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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