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全文如下: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写这首诗时,杜甫和妻子儿女异地分离,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思念之情千年来打动无数人。
安史之乱爆发后,杜甫正好返乡,所以当潼关被攻陷后,在老家的杜甫因此逃过一劫。
他带着家人避居鄜州羌村,等他安顿好家人后,便决定去投奔新登基的唐肃宗。
悲催的他在路上被安禄山的叛军俘虏,押回长安,关进大牢。
这天夜里,他望着天上的明月,想到千里之外的妻子儿女,相思之情难以抑制,于是便有了这首《月夜》。
虽然这首诗只有40字,却写出了最缠绵深切的思念,感人肺腑。
诗歌首联从妻子的角度起笔。
今夜鄜州的月是那样的皎洁明亮,可是你却只能独自一人在闺中遥望。
明明是诗人望月怀人,却反过来说妻子独自望月,这样写法岑参在《题苜蓿峰寄家人》中 也曾用过,“闺中只是空相忆,不见沙场愁杀人”。
以家人思念之苦衬托自己的愁苦,相思之情更添一层。
而且这里的“今夜”和“独看”需要结合起来看,诗人强调“今夜的独看”,那么是否说明往日他曾和妻子“同看”呢?
抚今追昔,往事不可追,心中的愁苦可想而知。
接着的颔联诗人又从儿女入手,极写妻子心中的酸楚。
远方的儿女还那小,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呆呆地望着月亮。
懵懂无知的他们哪里知道母亲是在想念远方的人儿?
这里的“怜”有两层含义,一是怜惜儿女的小,但更多的是对妻子的怜惜。
孩子们年幼无知,不仅不能为妻子分忧,只能增加她的负担,想到这里,杜甫对妻子的思念中又多了一层愧疚。
众所周知,杜甫是死后扬名,生前的他贫困、落魄,他的妻子杨氏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可杨氏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也许这也是杜甫深爱杨氏的原因吧。
接下来的颈联依旧是诗人的想象。
他想象着远在鄜州的妻子呆呆地望着月亮,雾气蒙蒙,沾湿了她的鬓发;月光清冷,玉臂生寒,可是她却恍然未觉。
这是诗人想象妻子望月的情景,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写照呢?
当妻子久久望月,夜不能寐时,在长安的诗人不也是如此吗?
就像白居易所言“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杜甫这里也是如此,相思将他和妻子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所以最后他发出了“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的感慨。
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靠着透明的窗帷,让月光把你我相思的眼泪擦干呢?
这两句将诗人对团聚的渴盼写到了极致,读来令人伤感不已。
独看见泪痕,而双照泪痕干,诗人的绵绵情思尽在不言中。
全诗写得哀婉缠绵,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诗人对妻子的一片深情,千年来打动了无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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