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甘露寺僧舍(原文 及赏析)

宿甘露僧舍

[宋]曾公亮

枕中云气千峰近,

床底松声万壑哀。

要看银山拍天浪,

开窗放入大江来。

北固山下临长江,为自古形胜之地,仿佛天然就具备某种豪迈气概,于是很多有趣的三国故事都被安排在这里,比如孙刘赛马、联姻等。本来已经很险峻了,而甘露寺又建在它的山巅之上,所以从寺内僧舍往下俯瞰,若正值波涛汹涌澎湃之际,其宏肆雄伟之状是可以想见的。这首诗记载的就是诗人某次寓居其上的情景。

甘露寺高踞峰顶,云雾遮绕,所以诗人此时靠枕而卧,是略带潮湿的触感的,这让他想到就像是所有的山峰都靠拢了过来一样,床底下风撼松林,涛声阵阵,山中谷穴无不发出哀鸣,这两句层层铺进,分别用触觉和听觉展现了他在室内对外部环境的亦幻渐真的感受;接下来则延续这种切近的感受,进一步推出不失为夸张和浪漫的想象:要看把山都照白因疾风而起的粘天波浪,只需把窗户打开放大江奔流而来。

诗歌的起句颇平,而结句苍雄有力,从至凡之物的“枕中”、“床底”写起,至“拍天浪”、“大江来”而终,主体的精神一步步发越,那扇横亘在物我之间的窗,被想象这双手轻而易举地打开。由于没有掌控客体的欲望,也就没有掌控不了的恐慌,因此人并不会在大自然的崇高下感到受阻而激起某种惊叹和敬意,而是容纳这一切,从而与对象的崇高变得同样地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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