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怨（原文及赏析）

静水流深 • 2022年9月16日 pm5:28 • 智慧人生 • 阅读 18

《春怨》
唐-金昌绪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这首五言绝句写的是女子思念出征丈夫的一个生活画面。丈夫到千里之外的辽西出征，留下自己独自一人，女子万分思念丈夫但又没有办法，唯一的慰藉就是在梦里短暂地和丈夫相会。奈何这片刻的慰藉都被树枝上啼鸣的黄莺吵醒，气得女子只能怀着一腔怨恨去扑打黄莺。

五言绝句源于汉代乐府小诗，受六朝民歌影响，成熟定型于唐代，这首就是典型的五言绝句。五绝通过清新自然的画面感，传达的却是一种真切的意境，有以少见大，以少总多的特点。《四溟诗话》中曾将诗分为“一句一意”和“一篇一意”两种。“一句一意”的诗，每一句单独拿出来也能成“诗”，就像杜甫的“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而“一篇一意”的诗单独拿出来一句都是不成诗的，它在每一句之间其实都有着联系和递进，给人一种“抽丝剥茧”的感觉。

就像这首《春怨》，起首一句便很奇怪，是一个很突兀的动作，扑打黄莺，这是为什么呢？第二句“莫教枝上啼”给出了答案，虽然解答了上一个问题，但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春光明媚，黄莺鸣叫本是美好之事，为什么不让它在枝上啼呢？第三句“啼时惊妾梦”则给出了第二句中问题的答案，因为不想它惊扰美梦，同时又让读者产生了新的疑问，到底是惊了什么梦？最后一句给出答案，原来是惊扰了女子在梦中和丈夫相会。

这四句小诗，“就一意圆净成章”，层层递进不曾间断，最终整首诗的主旨水落石出，正是表达了女子对于出征丈夫的无限思念。虽然历朝历代描写女子思征夫的诗词不在少数，但是像这样句句设疑、句句作答的却并不多见，而在这问答之间女子对于丈夫的思念也被无限放大，让读者跟着一起怅惘。这首诗可谓是将五绝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在结构上也曲尽其妙。

后世对于这首诗的评价一直以来也是极高，《贵耳集》中评价这首诗“作诗当参此意，便有神圣工巧”，《艺苑卮言》中也曾言这首诗“惟语意之高妙而已，其句法圆紧，中间增一字不得，着一意不得，起结极斩绝，而中自纡缓。无余法而有余味”。可见这首诗确实是有着极高的水平。

其实在《唐诗三百首》中还有类似这样的诗，就像王建的《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同样是择生活一片小片段而写，但在诗人笔下却一气呵成，运用天然的白描文字将诗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体现得淋漓尽致，可谓一字不得增减。

有些诗词我们看着简单，但是只有深入了解之后才会知道诗人的匠心独具。其实品读诗词就和了解一个人一样，并不是他没有优点，只是我们总是忽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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