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唐朝诗人刘长卿最擅长写五言诗,他自称“五言长城”,写下了诸如《逢雪宿芙蓉山主人》、《送灵澈上人》等名作。但其实刘长卿的七言诗也具有颇高的水准,今日为大家推荐一首他的《重送裴郎中贬吉州》,全诗如下:
猿啼客散暮江头,人自伤心水自流。
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
这首诗大约写于唐代宗大历八年至十二年(公元773年至777年)间的一个深秋。当时,诗人刘长卿因为性格太刚强的缘故,得罪了上司鄂岳观察使吴仲孺,被其诬陷贪赃,因此遭到朝廷贬谪。
此时,刘裴二人一起被贬到吉州地区(今江西吉安市境内),因裴郎中被贬的地方更远,刘长卿深感同病相怜,写下这首诗作。
全诗写得非常清新自然,彰显了刘长卿的“炼饰”功夫。首句描写氛围。“猿啼”、“客散”、“暮”、“江头”,一共七个字,却没有一字架空,将送别的环境渲染得让人“黯然销魂”。猿啼常与悲凄之情相关,杜甫曾歌曰:“风急天高猿啸哀!”听到猿声的,又是处于他乡的异客,纵然不仰天长哭,也难免要怆然动怀了。
第二句“人自伤心水自流”切合上句写的“江头”,有“羚羊挂角”之妙。李清照那句“花自飘零水自流”,想必就是出自于此处吧。日暮客散,无情的流水载着离人向远方漂去,诗人以无情水流反衬人之“伤心”,写尽无可奈何的伤心之情。
第三句在“远”字前缀一“更”字,而第四句“青山万里”又紧承上句“更远”而来,既写尽了诗人朋友旅途的孤寂,伴送他远去的只有青山万里,又表达了诗人依依不舍不舍的深情。
全诗写景抒情,清新自然,后有文人赞叹此诗:最是佳境,点入愁中,却又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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