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夜宿石头驿（原文 及赏析）

静水流深 • • 智慧人生 • 阅读 47

除夜宿石头驿

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

①石头驿：在今湖北嘉鱼县西南。②寥落：落魄。

这是一首表现羁旅之愁的诗，当为诗人晚年任抚州（今属江西）刺史时期所作。除夕为一岁之尾，也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然而诗人却独宿驿馆，离家遥远而又不能与亲人团聚，其凄苦之情溢于言表

“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已经是除夕之夜，投宿的人几乎没有，冷冷清清，诗人茕茕一人，空守孤馆，无人问讯，连谈话的对象都没有，只有一盏孤灯与之相伴。在这万家灯火的除夕之夜，本来是一盏无情之物的孤灯，越发显得可亲。“灯”前冠“寒”，一方面表明天气之寒，另一方面则是心里感受。首联已表尽孤寂之情。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这两句紧扣“除夕”题旨。“一年将近夜”，本是阖家团圆，居家守岁之时，享受天伦之乐，然而由于某种原因，自己只好作万里未归之人了。“万里”是泛指，石头驿距戴叔伦家乡金坛并不遥远，沈德潜《唐诗别裁集》评此两句说：“应是万里归来，·宿于石头驿，未及到家中。不然，石城与金坛相距几何，而云万里乎？”（按：石城并非石头驿）沈说未免过于拘泥。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距离，万般感慨均凝于这两句之中。

独自在异地他乡守岁，自然思前想后，故此颔联写道：“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寥落”，即落魄。“前事”应该指仕宦的一些情况。实际上戴叔伦是有才能的，他在湖南租庸幕时，上司评价他说：“博访群伦，揖对宾客，无如叔伦。”（钱易《南部新》庚卷引刘晏任吏部时《与张继书》）但为什么而“悲”呢？我们想无外乎是不善于逢迎罢了。大概是由于仕途坎坷，才“支离笑此身”。“支离”，破碎之意；“笑此身”，含有心甘情愿之意。看来诗人为了保持操守，我行我素了。

“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既承颈联，又回应“除夕”。“愁颜”与除夕气氛不，“衰鬓”言未老先衰，暗含体弱。这只是表层意思，更重要的是仕途坎坷而导致的，“明日又逢春”，看似平和，实际上饱含无尽的辛酸。新年伊始，万象更新，然而诗人此时独宿驿馆，明日仕途不知又有什么风险。一个“又”字带有无可奈何的伤感之情。

这首诗作于除夕之夜的驿馆，由于不能与亲人团聚，遂与“除夕”从主观上拉开了心理距离。诗中没有写除夕之夜的美景，相反只表现自己的寂寞、孤独和愁绪。诗人有感而发，没有做作，全诗没有典故，语言平白如话，而又恰切地表达了诗的感情。诗风沉郁凄凉，颇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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