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
(唐代)李商隐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首诗题为“嫦娥”,实际抒写的是处境孤寂的主人公对于环境的感受和心灵独白。通过咏叹嫦娥在月中的孤独寂寞,也抒发了自我伤感之情。
前两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描写主人公的寂寞环境和长夜不眠的情景。那云母片镶嵌成的屏风本来就清冷,再加上烛光的黯淡,就越发显出居室的空寂,衬托出人的孤独。在这孤灯自守,深夜不寐的夜晚,他抬头望天,只见河汉西度,晓星渐沉,天色已经放明。原来心事重重的主人公,面对这冷屏残烛、星空银河,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后两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写主人公一夜未眠痛苦思忆,表达了一种孤寂感。因为不眠,因为望星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自然是最引人注目,最能令寂寞的人生出种种遐想。和主人公目前的孤独寂寞最相似的,大概要算是月中的嫦娥了。因此主人公联系自己的处境,将心比心,想到那广寒仙子也一定懊恨不该偷吃灵药,以致飞到月宫,每夜面对碧海般的青天,孤寂难耐。这种揣度之词,正表现出一种同命相怜、同心相应的心情。说是嫦娥后悔偷了灵药,倒不如说是主人公的心灵独白。
诗人用浪漫的思维、奇特的构思、概括的语言,把孤栖无伴的嫦娥、处境孤寂的主人公、清高而孤独的 诗人,联想起来、连接起来、统一起来,从仙凡悬隔、境遇差殊的不同个体中,挖掘出高洁而寂寞的共同点,成功地塑造了三位一体的艺术形象。全诗情景交融、虚实相间、情调感伤,意境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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