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双双·溪桥寄意
张先
城上层楼天边路,残照里、平芜绿树。伤远更惜春暮,有人还在高高处。
断梦归云经日去,无计使、哀弦寄语。相望恨不相遇,倚桥临水谁家住。
起笔二句写登高望远,“城上层楼天边路,残照里、平芜绿树”,层楼,足见登临之高,天边路,可见眺望之远,此处写词人登高远眺,看到天边尽头,晏殊有句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便和此处意味类似。词人望尽天涯路后,自然而然视线转到了“残照里”,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远处的芳草绿树全都映照在落日的余晖中,给整个词境披上了一层哀伤的色调。
接着词人引出伤春怀人的情绪,“伤远更惜春暮,有人还在高高处”,词人在勾勒了平芜残照的气氛后,又直接点明了伤远惜春的情绪,因为有了之前景色的烘托,所以现在写来更加深厚有力。或许是距离很远,或许是时间太久,总之在这暮春之际,有情人不得相聚,所以词人伤心不已,在这高高的层楼之上,久久伫立,直到夕阳西下,直到暮色渐浓,其中的哀伤情绪,不言胜千言。
下片承接上片的情绪,点明所伤怀的事情,“断梦归云经日去,无计使、哀弦寄语”。梦和云,在古典诗词中总是用来代表爱情,代表男女,所以词人此处,无疑是在怀念心中的情人,他想到往日的欢爱已经如旧梦前尘,犹如断云残日,消散在了空中,当初感情的美好,现在相思的难捱,只能自己默默无言,却不能再和情人相诉说了。从这里我们知道,词人登高伤怀的是旧爱不再。
到此,要表达的情绪也说完了,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词人却转笔再起波澜,“相望恨不相遇,倚桥临水谁家住”,原来情人家就不远啊,不就在桥的那边嘛!因为离得不远,所以词人可以相望,但问题又来了,既然离得不远,为啥词人不去找她“相遇”呢?这就是让我们充满了无限遐想的地方。无解,或许更见情深。
这首词,可以说在结构上十分别具一格,词人开始写登高望远,给人无穷的愁绪,之后点明相思之事,可最妙的是,结尾转而一笔,写出其所思之人就在眼前,这就让人生出无限遐想,给人以无尽的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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