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
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苏。
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
这首诗是杜甫自大历三年(768年)春天,自夔州出三峡,漂泊在江陵、公安等地写的,应该是作于768年秋。
杜甫其实在四川期间,做梦都想回到长安或洛阳,但是一直没有等到机会,只能流落在外。
我个人觉得杜甫暮年的诗,还是不自觉地在诗中流露出暮气,可能这是人的一种自我感知,觉得行将就木,会体现在平时的生活,文章等各方面。像这首诗的落日、老马等,都是即将凋零的事物。
杜甫在江陵约羁留了一年左右,后不得已从长江入洞庭,泛舟游于湘江上。
这首诗的大意是:
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
漂泊在江汉之间,思念故乡,想要归去的人,只是这天地间一个不堪大用的穷腐读书人而已。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诗人的苦楚和不得志,思归而不得归。这里的思归,一部分是想要回家乡,还有一部分的含义是想要回归长安,回归朝廷。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远方的家乡,应该也与我同处这一片云天下,漫漫长夜,同赏这一轮孤月。有的人在解释这句诗的时候,认为这一句是着重来描写自己独自在外的孤单,但我认为着眼点更在共远同孤上,是诗人想到自己虽游荡在外,但是与家乡依然是在同一片天空,同一轮明月之下。就好比:千里共婵娟。共远同孤,说明不只是我在思念家乡,思念亲人,家乡的亲人也跟我一样,因为我的缺席,而让他们也有这样的孤独感。
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苏。
我虽然已到暮年,但是雄心犹在,秋风渐起,我的病也有康复的迹象。这一句的落日不是写实,因为上一句的片云孤月,已经知道是晚上。所以这里的落日是作者讲自己的年龄已经快要日薄西山了。这一句化用了曹操《龟虽寿》里的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
这一句也用了一个典故:老马识途。作者以老马自况,虽然我现在力量已经不足,不能再去做长途跋涉,但是我还有智力可用,希望有人来赏识发现我的智慧。也表达了对自己怀才不遇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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