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潇潇暮雨洒江天(诗句出处和全诗赏析)

八声甘州

柳永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诗句出处和全诗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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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暮雨,飘飘洒洒,淅淅沥沥,仿佛在洗涤这清冷的秋景。西风渐劲,山河凄冷,夕阳冲破云霭的阻挡,将最后的光线投射在这高楼上。

这里的红花已然凋残,这里的绿叶正在枯萎,那花香鸟语、莺歌燕舞的美好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唯一不变的,只有长江水,默默无语,滚滚向东奔流。

常年漂泊在外,科举蹭蹬,仕途无望。怎忍心登上高楼,独自望远啊!——那是故乡的方向,虽隔着烟波浩渺,也深怕一触动,归乡之心再难按捺!

可叹我,这些年浪迹他乡、耗费时光,一事无成、前途渺茫,究竟是为什么仍要苦苦滞留?!

或许是为了那不灭的理想?或许是为了那不屈的灵魂?或许是为了大丈夫的颜面?或许是为了一次次被羞辱的自尊?……

此刻,伊人应该也在家乡的楼上,眺望远方,“过尽千帆皆不是”,看着那天边归来的船只,不知燃起过多少次希望,又迎来了多少次失望!

伊人啊,请原谅我吧!你可知道,我正倚着栏杆,茫然无措、愁绪满怀啊!

——读书人,尤其是想通过科举步入仕途的读书人,有几个不经历一番坎坷?而柳永又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位。

一方面,其诗词才华几乎无人可及;另一方面,其科举的坎坷也是时人中罕有的。偏偏柳永又对此孜孜以求,一而再再而三想推开这扇紧闭的大门。眼见光阴荏苒,青春已逝,这扇大门仍然纹丝不动。其焦虑、苦闷、幽思、不甘自然比别人来得更多。

千言万语,千愁万绪,通过《八声甘州》里的写景抒情传达出来,令天下读书人不禁感同身受。

清代郑文焯说:“柳词本以柔婉见长,此词却以沉雄之魄,清劲之气,写奇丽之情。”

——即使是如此深沉的忧愁,言语之间却无儿女沾巾之态,反有豪爽清丽之气,可见柳耆卿之词自有风骨。

难怪王国维也要赞叹:“柳词《八声甘州》、苏词《水调歌头》,更是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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