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
人生易老,世事沧桑,心头有无限感慨。《回乡偶书》的“偶”字,不只是说诗作得之偶然,还泄露了诗情来自生活、发于心底的这一层意思。
第一、二句中,诗人置身于故乡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之中,一路迤逦行来,心情颇不平静:当年离家,风华正茂;今日返归,鬓毛疏落,不禁感慨系之。首句用“少小离家”与“老大回”的句中自对,概括写出数十年久客他乡的事实,暗寓自伤“老大”之情。次句以“鬓毛衰(cui,疏落之意)”顶承上句,具体写出自己的“老大”之态,并以不变的“乡音”映衬变化了的“鬓毛”,言下大有“我不忘故乡,故乡可还认得我吗”之意,从而为唤起下两句儿童不相识而发问作好铺垫。
三、四句从充满感慨的一幅自画像,转而为富于戏剧性的儿童笑问的场面。 “笑问客从何处来”,在儿童,这只是淡淡的一问,言尽而意止;在诗人,却成了重重的一击,引出了他的无穷感慨,自己的老迈衰颓,都包含在这看似平淡的一问
中了。全诗就在这有问无名而弦外之音却如空谷传响,哀婉备至,久久不绝。
全诗来看,一、二句尚属平平,三、四句却似峰回路转,另两句的妙处在于背面敷粉,了无痕迹:虽写哀情,却借欢乐场面已,却从儿童一面翻出。而所写儿童问话的场面又极富于生活白我们不为诗人久客伤老之情所感染,却也不能不被这一饶有趣景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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